回到了洛阳的刘仁还没有停歇半刻,那似乎早就准备好的赵忠也就带着刘宏的旨意到了刘仁的府上。
在门前还未进府的刘仁,见到赵忠来了,他也是知道自己要去会一会那灵帝刘宏。
“中牟侯大人恭喜啊,您这一回京,奴就被陛下叫来让您入宫了。可见陛下对中牟侯大人是厚爱有加啊。”
身着白衣的刘仁听到赵忠所言,他也是笑着回到,“赵常侍日日为陛下送旨,也能看出来陛下对赵常侍亲厚有加啊。”
听到刘仁这般恭维,赵忠面上也是不由得一喜,他与刘仁也是一齐笑了起来。
二人笑了一阵后,赵忠也是向着刘仁请到,“中牟侯大人随我进宫吧,莫要让陛下久等了。听说二殿下与万年公主殿下也要见侯爷,这时候不早了,还是早些进宫才好。”
赵忠说完话后,刘仁也是没说什么闲话,直接利落地上了马车,随着赵忠一同往汉宫行去。
如今已成金丹的刘仁自然是没有什么畏惧,不过为防止牵连刘范一家,刘仁也就准备继续将自己的事情隐瞒下来。
刘仁也是猜测,这便宜堂哥这么急切地要自己回京,断断不会是因为什么思念自己,多办是他知道了什么。
若是自己实在隐瞒不过去,那便寻个与灵帝独处的机会,悄悄对他记忆动些手脚。
虽然未到元婴,这般行事可能会导致刘宏身死,但到时也是顾不得那么多,只能试试了。
坐在马车内的刘仁就这样想着,没过多久刘仁和赵忠所乘的马车也就到了皇城的大门外。
“中牟侯大人我们到了。”
早就散开神识的刘仁自然也是知道到了宫门外,在听到那赵忠的言语后,刘仁也就出了车厢下了马车。
见着刘仁下了马车后,赵忠也是让那些车夫将马车拉走,随后他带着刘仁往汉宫内快步走去。
刘仁随着赵忠在汉宫内行走着,不时二人也就到了刘宏所在的宫殿外。
若是平日里赵忠或许多半还要通报一声,但刘宏如今也是十分急切的想见见刘仁,因此赵忠自然也是直接将刘仁带进了殿中去。
到了殿中后,刘仁也就见到了正在与宫女调笑的刘宏。
见到赵忠带着刘仁进来后,刘宏也就笑着向刘仁打着招呼道:“仁弟你可算回来了,朕听人说你在河间闹得动静可是不小。好像还展现了什么仙人神迹?怎么在洛阳时,朕从未听你说过?”
听到刘宏的话,早有准备的刘仁也是笑着向刘宏回到:“陛下错怪在下了,河间百姓不识文墨,将我推拿治疗的方式当作了仙迹看待。”
刘仁的搪塞之言却是没有让刘宏满意,他随意地笑了两笑对着刘仁继续说到,“看来仁弟是不肯告诉朕实情了。”
“在下确实没有隐瞒陛下,若是陛下不信自然也能待卢师回京,将卢师叫来询问一二。”
听到刘仁耿直的话语,刘宏却是不怒反喜。
“若是真是因为医术,那你的医术也太过奇妙了吧?河东卫氏那得了痨病的公子可是在你那推拿之中就救好了痨病?”
“禀陛下,确实如此,那河东卫氏的公子确实是被我医治好的。不过他本就是吃了不少的药物,再加上这几年的调养,我也才堪堪将他治好。我在洛阳这些时日本就开了医馆为那些百姓看病,这样的事情定然不会隐瞒陛下。”
刘宏听到了刘仁的解释,心中也是觉着释然些许。
因为刘仁未被自己承认身份前也就以郎中的身份在洛阳开了医馆。光明正大地行事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,不然自己也不会知道这小子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。
想到此处,刘宏也是渐渐放下了心来。毕竟他也自小在河间长大,他也是知道乡野愚昧百姓大多如此。
更何况那张角的太平道传教已久,不难猜测这仙神之说以深入了民心。遇到了刘仁这般医术,就把他当作张角一般的人罢了。
“仁弟莫怪,朕只是听了些有趣的传闻,因此才向贤弟求证。今日让你这么急切进宫只是朕的那两个孩子吵着说要去你府上玩,因此朕就将你找来,朕也就顺带着问问事情。”
听到刘宏的话,刘仁心里也是吐槽了起来,“这么烂的借口亏他想得出来。”虽然刘辩年岁尚小,但生在帝王家的他也自然是明白董太后的意思。
“不了皇祖母,孩儿今日还有一些书卷要看,孩儿就不再叨扰您了。”
听着面前的刘辩向自己告别,董太后轻声嗯了一声后,也就闭上了眼睛装作准备歇息的样子。
刘辩见到自己皇祖母如此,他也是起身准备离去。
就在刘辩准备离去时,那董太后又是开口问到。
“中牟侯这些日子给你写信了么?我许久不见他,也是对他记挂得很。”
刘辩听到董太后问话,他也是回过身来向着董太后拱手回道:“未曾收到族叔来信,孩儿同样也是十分记挂于他。”
听闻刘辩所言,董太后心里也是有些高兴,“由此可见刘辩与刘仁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啊。”
董太后在心里思量了一会儿,也就不再说话,继续假装休息。
“殿下,太后娘娘歇息了,您要不先回如何?”
知道董太后不愿与自己多言,刘辩也就识趣地点了点头,而后拱手退了出去。
那些等候在一旁的黄门宫女也是跟着刘辩的脚步,慢慢地走出了这处庭院。
待刘辩走远后,董太后身边的宫女也就轻声向她说到。
“太后娘娘,大殿下已经走了。”
在这宫女说完话后,董太后也就缓缓睁开了双眼,让人扶着她往她所住的大殿走去。
刘辩出了这处庭院后,他面色沉闷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。
他不知为何,从小到大,自己的祖母父亲这般不喜自己。
长年不住在宫内的刘辩也是很少受到自己母亲的关心,因此长期混在宫外的他也就和母族中的舅舅们关系不错。
不过何进与何苗对刘辩大多的都是恭敬,很少像长辈一般与刘辩交谈。
一直到刘仁出现,刘辩才感受到了长辈的关怀与教诲。因此刘辩心里也是十分认同刘仁,把刘仁真的当作长辈看待。
交际圈十分狭小的刘辩也是不清楚自己母亲做过什么事情,因此他也是不明白宫里的人为什么都十分厌恶于他。
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刘辩在宫内的行道中走着。
就在这时,行道旁的院子中传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欢快的笑声。
听到了笑声的刘辩也是十分好奇,他就做势要寻那院子的大门,进去瞧个究竟。
刘辩身边的黄门与宫女自然也是不敢阻拦,只能随刘辩往那处院子走了过去。
进了院子后,刘辩也就看到了在院子中玩闹的刘协和万年。
从未与刘协万年见过面的刘辩也是觉着奇怪,于是他向着身边的一名黄门问到。
“那两个孩子是谁?莫不是有哪位娘娘的娘家人来探望?”
见着刘辩问话,这名黄门也是赶忙回到,“那二位是大殿下您的异母弟妹,大殿下常年不在宫中,没有听人说起过么?”
听到身边黄门所言,刘辩他也就仔细地回忆了起来。
在他一番回忆中,刘辩他也就想起了自己确实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。想清了此事后,刘辨便想走进院子去与他们打声招呼。
见着刘辩要往刘协两人所在走去,在刘辩身边侍候着的黄门也是开口阻止到。
“大殿下且慢,您今日进宫还未见过皇后娘娘,是否先去见见皇后娘娘?”
刘辩听到这小黄门的话他也是不愿理会,随意地回了两句后,他径直往刘协几人所在的位置走去。
在刘辩身边的黄门和宫女也是无奈,只得跟着刘辩往刘协和万年所在的地方走去。
此时快要入秋,院子中的石板路上也是铺了不少的落叶。
刘辩脚踩这些落叶,也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。
那尚在玩耍的刘协和万年听到这响动后,也齐齐转过头来,也就看到了正在向自己两人走来的刘辩。
刘协也是没有见过刘辩,他也不知道刘辩是何人。在宫内受尽宠爱的他也是壮着胆子向着刘辩发问到,“你是何人?难不成是哪位娘娘家中的晚辈?”
刘辩听到此言,他也是点了点头向刘协回道:“确实如你所言,我是来探亲的。敢问你们二位也是来探亲的么?”
听到刘辩问话,刘协也是笑着回到,“我们不是来探亲的,我们就住在宫里。”
“宫里?难不成两位是公主和殿下?”
刘辩装作吃惊的样子向着两人问到,随即刘协也是哈哈笑了起来。而一旁年龄稍大的万年见着刘辩和刘协相似的面容,她也是不由得怀疑了起来。
刘辩也是机敏,见到万年有些怀疑的样子,他也是笑着说到,“我家住在封地中,与皇家也是多有姻亲。许久没来宫里,却是不知多了两个孩子。”
听到此言,刘协也是怕他怀疑,于是他也连忙向着刘辩回到,“我与皇姐自小在宫中随皇祖母长大,又不出宫也未入学,自然没有什么人知道了。”
听着刘协如此天真的话语,万年也是用手拱了拱刘协的后背,让他不要说话。
从小和万年长大的刘协也是明白了自己皇姐的意思,他也就不再说些出实情,那今日在场的几位皇后殿中的侍从怕是要被处死。
虽然皇后毒杀了二殿下的亲生母亲这件事在宫内众人皆知,但此事却是无法言说,根本不能放上台面上当场说出。
若是这性子温和的大殿下无意中知道了此事,那皇宫内外可就乱了套了。
到时这皇后怪罪下来,在场的仆从没有人能活着。
“殿下,莫要追问了,皇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。”
跟在刘辩身边的黄门也是连番劝阻刘辩了起来,就在刘辩刚要转身离去时,那万年没有回头地开口说道:“这件事宫里宫外的人谁都知晓,要知道的话,你就随便找个人问问也就知道原因了。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敢说罢了,毕竟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好事。”
万年装作不经意说出了此话后,她也就带着刘协走出了这间院子内。
而那站在刘辩身边的那些黄门宫女们也都是一脸苦楚不知如何是好,甚至有些害怕地瘫坐在了地上。
刘辩转过身去,看到了眼前的一幕,他更是不明所以。
“你们为什么跪到?难不成这件事与母后有关?”
听到刘辩轻声的喃喃自语,其中一名小黄门也是连忙向着刘辩求到。
“奴婢求殿下莫要追问了,不然奴婢等人怕是要就此死去。”
见着抱着自己腿的小黄门如此,刘辩也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。
“你们莫要如此,大不了我不追问便是,你们快快起来,不然被人看到难免也会怀疑。”
听到刘辩不准备追问,这些随从也是纷纷起身,清理着自己身上的尘土,他们的情绪也是慢慢地平复了下来。
见到了他们这般作态,刘辩也是能肯定万年所言的确实是实情,说不得母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。
在心中暗自思量后,刘辩也就带着这些整理妥当了的仆从们往自己母后的大殿走去。
此时那刘协已经哭成了个泪人,万年在一旁不断地安慰着他。
“莫要再哭了,你这一哭皇祖母她老人家见到不是更加伤心么?”
三岁大的孩子虽然懂得了些事理,但是却还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喜悲。
一想到自己离世的母亲,刘协的泪水就抑制不住地往外流出。
从小也就活在了仇恨中的他,自然每每也就郁郁寡欢,因此只能靠玩乐来暂时忘记此时。
见着抑制不住自家这懂事的弟弟,万年也是一时束手无策。
这时万年突然想到刘协一直想去宫外玩乐,因此她也是对着刘协说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去宫外玩么?上次来看皇祖母的那个有趣的族叔你还记得不?他这番回乡探亲,等返京后皇祖母肯定是要召见他的。若是你现在不哭,到时我就求那位族叔带我们出宫玩玩怎样?”
听到自家皇姐说话,刘协也是慢慢的止住了嚎哭。
见着刘协停了下来,万年也是将其揽入怀中慢慢安慰着。
刘协应该哭得有些累了,因此在万年的轻声安慰下,他也就慢慢地陷入了梦乡。
万年小心地将怀中的刘协递给了身旁的宫女后,也是对着跟随着自己二人的一众仆从说到,“今日之事莫要胡言,若是皇祖母知道了,难免会破坏宫内的和谐。如若有谁敢说出去,最近曝室人手不够,那便去那里做事吧。”
听到曝室,这些宫内的黄门宫女也是吓得不轻。毕竟每年曝室里因为“意外”死几个人也是在正常不过了。
若是去了那里不仅日夜操劳,还要担惊受怕。
因此这些跟在左右的黄门宫女也是连连点头应承,保证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。
刘辩在宫内随着身边侍候的黄门走了许久,他也就到了自己母后的宫殿外。
经过一番礼节性的通报后,刘辩也就被允许进入了殿中。
刘辩让那些随着自己的仆役们各自散去后,也就走进了大殿中去。
早就在大殿中等候了多时的何皇后见着刘辩来了,她也是走上来抱住了刘辩。
因为刘辩进宫时间已久,因此一身华服的美女子何皇后也是向刘辩问到。
“辩儿去见那皇祖母没受什么委屈吧?”
听到自己母后问话,刘辩也是随口说到,“没受什么委屈,皇祖母今日还夸了我懂孝心。看来若是多多探望,皇祖母也是会与我多多亲近的。”
听到刘辩所言,何皇后却是有些诧异,“真的么?若是这样的话,日后辩儿也就多多进宫探望也好。”
就在刘辩母子二人一人一言中,时间也是飞快地流逝。
见着天色不早,刘辩也是向着何皇后告别,“母后,今日我还要去族叔府中锻炼,孩儿就先行告退了。待来日得闲,孩儿再来探望母亲。”
听到刘辩的告别,何皇后也是有些不舍。虽然如此,但是何皇后也不放心刘辩在宫中住下。
毕竟自己这些年来得罪的人不少,因此她也只得让刘辩离去。
“辩儿,在宫外记得好好照顾自己,莫要让母后担忧。”
刘辩点了点头,应和了两声后,也就就此退出了这处大殿去。
出了大殿后,刘辩也是很想知道自己受排挤的真相。但又想起了先前那些黄门宫女的神态,刘辩也就压了下来,没有转身向自己母后询问。
随着黄门出了宫外后,坐在马车中的刘辩也就知道自己该向谁发问。
打定了主意的刘辩也就让马夫加快速度,往中牟侯府赶去。
因为刘仁不在府中,而吕父吕母也早被接走,因此中牟侯府中的大小事务如今都由郝正管理。
因为知道刘辩要来,作为府中之长的郝正自然要代刘仁接待。因此郝正他也是站在侯府的大门前等候着刘辩。
见到刘辩的车驾要到时,郝正也是张罗着门前的门房们准备迎接。
待马车停稳后,还未等这些仆役侍候刘辩下马车,刘辩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。
见着刘辩好似有什么急事,郝正也是赶忙迎了上来。
“殿下为何如此慌忙,莫不是有些急事?”
刘辩听到郝正发问,他也是点了点头,拉着郝正就往自己平时锻炼的院子中走去。
因为刘辩还算自律,因此他也是经常来刘仁府中锻炼。如今刘辩对刘仁府中的院落也是熟悉无比,也不用下人带领,不一会儿他就拉着郝正到了这处院所中的僻静角落。
“殿下有何事?”
刘辩也不多说其他,开门见山的对着郝正回道:“我要送封信给族叔,不知郝大哥有没有办法?而且这封信不能为他人所知,不然会有不小的麻烦。”
见到如此严肃的刘辩,郝正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,他也就向着刘辩答应到。
“没问题大殿下,您且随我来。”
随即郝正也就拿了钥匙,打开了院子中的房子,刘辩也就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房间。
进了房间后,郝正也就关上了房门,而后从一块地砖下取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。
郝正从袖子间拿出一把精细的钥匙将锁打开,之后取出了一份带有特殊花纹的竹简和一只毛笔。
将东西递给刘辩后,郝正便待在门边,透过纸窗偷看着房外的一切。
刘辩接过东西后,他也就开始简要地将事情写了下来。
待他写好后,便将东西交给了郝正。郝正接过竹简毛笔后,便将房间内的柜子挪开,将竹简放在了柜子后的地砖下。
做完一切后,郝正将房间内的一切恢复了原样,与刘辩装作若无其事地退出了房间去。
是夜,一名收粪水的从刘仁府中后门接过郝正拿来的粪桶后,也就推着粪水车往城外慢慢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