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飞睿,我们到外面走走吧?”一吃完早膳,周清文就对成飞睿道。
“也好。”他们好久没能出去游玩过了,自从自己弱冠之年后,就开始跟着管事管理自家的生意,而清文也要忙着应考的事。再说两家又离得远,本就难见面的两人,更是少见。只怕他去了另城之后,两人相聚的机会就更少了。而自己也要忙家里的生意。
“大哥,我也要去。”听到可以出去玩,在一旁的周清俏连忙道。她虽然备受宠爱,但家人一向不许她随便外出。
“不许去,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在我们这些大男人身边成何体统。”周清文斥道。
听到周清文的斥责,要在平时,周清俏早仗着他对自己的宠爱顶撞了。但现在为了在成飞睿面前能留下好的印象,只好噘着嘴,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到底是唯一的同母妹妹,周清文一见她这委屈样,也不免心疼,他上前摸摸她的脑袋瓜子道:“有什么想要的,大哥帮你买。”
“大哥,清俏什么都有,不用买了。”虽然心里难过,周清俏还是硬扯着嘴皮笑道。她不想让成大哥觉得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。其实她心里是希望成大哥开口邀请自己同游的,这样大哥一定没二话地同意的。想着,周清俏瞄了成飞睿一眼。
周清文不再说什么,只是笑了笑,他怎不知妹妹的心思。不过,他也知道飞睿绝不会自讨苦吃地叫上自家妹妹。
无奈,成飞睿一点也没有要替她说话的意思,只是对着聂中轻道:“轻儿,我们先去准备一下吧?”
“是,少爷。”聂中轻则是低着头跟在成飞睿身后,对于古代的女子大门不出的规矩虽有些不以为然。但却不宜置评,毕竟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习惯。
见状,周清俏恨恨地瞪着聂中轻的背影,为什么她就可以去,难道就因为她是丫环吗?还有成大哥为什么只招呼她去,却不叫上自己。
周清文怕周清俏还想缠着他要跟去,连忙趁她不注意时,转身去准备出外必备的东西了。留下周清俏独自生气。
周清文命人备了马车就出门了。周清文带了几个仆役随从同行,顾海和聂中轻当然也跟着去。因为聂中轻是丫环,所以就算再怎么抛头露面,也不会有人多加注意。
他们一共用了两辆马车,周清文和他的小厮一辆车,成飞睿这车也就坐了自己带来的人。
因大家都是大城镇长大的,周清文和成飞睿都比较喜欢郊外,所以他们是直接坐马车出城的。周清文的马车在前面带路。
很快的,聂中轻感觉到马车慢了下来,她掀开布帘一角,看向前面,前面周清文的车似有停下的迹象。果然,只见那辆马车就那样停在了那。
大伙相继下了车,眼前一片辽阔。前方除了一个仅供游人歇脚的孤亭外,就全是清草野花随风摇摆。四周没有喧闹的人声,只有虫鸣蛙叫。
聂中轻迎着拂面的清风,深吸了口带着清草味的清新的口气,顿感神清气爽。不禁暗自感叹:还是古代的空气干净啊!要是换了二十一世纪,吸进肺里的几乎全是受到污染的空气。
周清文带来的人早就熟门熟路地提着手中的水酒到那亭里摆下了。因成飞睿是客人,所以并不用准备些什么,倒也休闲。
“好家伙,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好去处的?”成飞睿笑看着这一方宁静道。
“之前有一次烦心,就到处走走,结果就走到了这个地方。”周清文也对自己的好运感到满意。
接着他们二人相携走进亭子里,聂中轻等人当然也跟着进去。远看这亭子还挺好的,但走近一年,聂中轻发现这亭子已经有些岁月了。只见红色的亭柱已经褪色,红漆一块深一块淡地裹在柱外。亭顶的原是绿色的瓦片颜色也有些深浅不一,还有些是新的。难得的是这里还有张石桌和几张石凳,看上去像放在这不久。至少和这亭子的岁数没得比。看来是这周少爷叫人来修葺过了。
成飞睿和周清文相继坐下,见聂中轻还想站到他身后,便道:“轻儿,坐下吧。清文不是外人。”
“少爷,婢子还是站着吧。”刚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,屁股还有点麻麻的感觉呢?何况顾大哥他们都站着,她实在不好意思真的坐下。聂中轻看了眼顾海等人。谁知顾海也正看向她,眼里有着她熟悉的笑意。一点也不介意谁站着谁坐着。
成飞睿哪会错过她那一眼,便道:“顾镖头,你们也找地方坐下吧。还有你们……也自找地方歇着吧。”成飞睿看向周清文带来的人道。总不能自己的人都坐着,他们却站着。
周清文当然明白成飞睿想让聂中轻坐下的意愿,便对他带来的仆役道:“你们还不谢谢成少爷。”见他们向成飞睿道了谢。周清文想想自己也好久没和好友好好聊聊了,便又道:“今儿,我想和成少爷好好聚聚,你们就自己找玩儿去吧。”这样,说起话来才自在点。周清文本就是个喜静的人,不然也不会找了这么个去处。无奈他生在官宦之家,处处都讲究排场,连点自在清静也难得。不过,即使如此,他还是不喜欢带着丫环出外。所以在场的就只有聂中轻一个女性。
众仆役纷纷应声,并知趣地三五成群地找了个远点,却又可以让主子随时叫唤的草地就坐下。
顾海、林兴佃和书憨自然也结伴找地儿去,聂中轻见状,也想跟着过去。
想走?见状,成飞睿一把拉住她。
聂中轻疑惑地低头看了眼那抓住自己的修长大手,又抬眼看向他,“少爷?”他不是说可以自找地方休息吗?
“轻儿,你坐这吧。”他才不会让她和一堆大男人混在一块。成飞睿小气地暗想。
聂中轻看了眼周清文了然的神色,知道他一定想歪了。但聂中轻自己也说不清和成飞睿到底是什么关系了,却可以肯定不是情人。不过,管他呢?还是坐下再说吧!当下,聂中轻也不和成飞睿推脱,免得更加难看。
见聂中轻坐下了,成飞睿这才看向周清文道:“清文,什么时候上任?”
“过两天等爹娘回来了,就差不多该走了。听说在我之前的通判再半个月才回皇城述职,所以我迟些去做些常例性的交接就可以了。”并不用急着走。
“那很快了嘛!可惜不同路。不然,正好可以一道走。”成飞睿叹道。
可不是,路上作个伴也是好事。周清文不语,只是笑着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。
“清文,小俏也老大不小了,可有定人家?”成飞睿佯装不经意地问起。
“是啊!快及笄了。一般人家像她这般岁数,早就配了人家。可爹娘疼她,说舍不得她太早嫁人了,便一直不曾许配人家。”周清文也就顺着他道。
“女孩子家要趁早,才能找到好人家!我家大妹和二妹都是还没及笄就许了人家,大妹已经嫁为人妇了,夫妻相敬如宾。日子也还过得去。娘说等二妹一及笄,也让她过门。”成飞睿说着自己妹子的事。
“你说的对,我也正想等爹从寺里回来,就和他商量下,给小俏找户过得去的人家。就算舍不得她这么早嫁,也要先定下来,免得好人家都叫人给挑光了。”周清文也说出他一开始的打算。
成飞睿和周清文二人都不愿提及周清俏心仪成飞睿之事,以免捅破那张纸,双方都难堪。
聂中轻却是越听越心惊,她之前好像听周清俏提起,说过几个月之后,就及笄了。那周清俏才几岁,这么早就要给定下了。虽说早已知古时的女子早为妇,但亲耳听到,还是不由心惊。
“轻儿,喝茶。”成飞睿见聂中轻愣愣地坐在那,便倒了杯茶端到她嘴边。
聂中轻回过神来,忙接过近在眼前的茶杯,“少爷,婢子自己来。”唉!自从大病一场之后,他对自己就更加好了。让她每每有些心虚。
成飞睿也不勉强,任由她把茶杯拿过去。
周清文轻皱眉看着成飞睿的举动,他一直不赞成一个男人太过宠爱他的女人。他也以为飞睿不是这样的人,没想到这次见面,他却变了这么多。
“轻儿?”
聂中轻正喝着手中茶水,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清朗依旧的声音。难道是他……
不用看,成飞睿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,会和他一样叫轻儿的除了那人还有谁!他眉头一皱,看向声音的来源。果然那一抹刺眼的白正含笑地向这里走来。不,应该说是走向轻儿才对。
“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他?”真是阴魂不散。书憨瞪着那抹白小声嘀咕。
顾海和林兴佃当然也看到了,只不过他们是单纯的看到熟人的喜悦,没有成飞睿和书憨的不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