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龙和东方还不知道,自己两个人的大名已经引起了朱厚照的重点关注,只不过对方关注的方面并不是很友好。
“客官里面请,不知道几位是打尖呢,还是住店呢?”
虽然黑木崖离京城很近,但是白龙他们是第1次来到京城,所以也没打算办,完事之后直接离开。
“来两间上房,然后到2楼给我们摆上一桌,把你们的招牌菜也上了,就8个菜吧,一半荤一半素。
酒就不用了,我们自己有带。你们这里应该允许自带酒水吧?”
“哎,好嘞,没有问题,本店可以自带酒水的,不过我们店里有上好的汾酒,那是真正的佳品,喝了一回就想喝第2回的那种,要是客官想要试一试的话,我可以给客官打上一壶。”
白龙交了房子的押金以后,从东方的手里接过白琳,朝着牌子上写的房子走去。
“不用了,我们习惯喝自己的酒,别的酒再好也喝不惯。”
“好嘞,那我这就去给您准备。”
其实京城里面是有日月神教自己的酒楼的,而且还很豪华,但是东方和白龙两个人并没有去那里。
在京城里没有事做的官多了,这些人就像嗷嗷待哺的幼鸟一样,眼睛死死地盯着京城里的一草一木,只要有任何的争取功劳的机会都不会放过。
如果白龙和东方进了自己的酒店,那么这些人就有借口直接对着日月神教的酒店下手,不仅可以获得功劳,还能够获得钱财,最重要的是也能够打击政敌。
此所谓一举三得之事,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。
放置好了行礼之后,白龙一家三口和青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面吃饭。
青姨已经习惯了和白龙一家三口一起吃饭了,早期可能有些惶恐,但是在白龙多年的坚持之下,现在已经可以淡然自若的坐在桌子的下手位吃饭了。
在白龙一家看来是正常的事情,在别人眼里却不一样。
一些不明就里的人,看到青姨被安排在了下手位,眼神都不对了。
这不,就有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,摇着扇子,抬着头,迈着八字步,走到了桌子的边上。
“这位兄台,在下徐礼文,在此见礼。”
白龙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,看他礼数这么周到,但却又偏偏一副高傲的模样,不像是来交朋友的。
直到对方终于忍不住眼睛撇了一眼东方之后,白龙这才明白过来,心头的火气也噌噌噌的上来了,说话也没有半点客气。
“我是一个粗人,不习惯这些礼仪,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”
“这…原本在下见你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,还以为你是一个读书人,却没想到是一个莽夫,难怪不识得礼仪,不懂得孝顺二字。”
对方也一脸不爽,看白龙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一样,充满了嫉恨。
“哦?我看你一个读书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难不成圣贤的书就是教你怎么胡乱指责别人吗?”
“哼,你做了亏心事,还能够这么理直气壮,我也是平生少见,简直是不可理喻。”
徐礼文收拢扇子,指着白龙,说话的语气义正言辞,仿佛占据了绝对的正义一样。
“哦?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亏心事?”
白龙也很好奇,对方到底能够输出一个什么花来。
“你不分尊卑,不敬长辈,把自己的长辈安排在末位,自己占据上位,如此不孝之举,这只能不是亏心事?”
白龙听了之后,这才恍然大悟,明白自己是哪里找来的借口了。
青姨听了之后站起身来。
“这位公子,你误会我们家姑爷了,老身不过是家奴而已,并不是你口中的长辈,所以我家姑爷也不存在你所说的不孝。
恰恰相反,我家姑爷能不嫌弃老身卑微,愿意赐我同桌共食,正是仁义之举。”
青姨解释了这一番之后,徐礼文脸色红的发紫,眼神躲躲闪闪,羞得不行。
边上的人也一个个恍然大悟,他们一开始也有着和徐礼文一样的困惑不解,这回总算是真相大白了。
“荒谬。家奴怎能与主人家共桌而食,此举有为礼制,也太过于放荡,实在是…”
徐礼文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指责的话,只是从小的家教告诉他家奴不能以主人家同桌共食,说是有违礼制,但却没有一个真正具体的解释。无经无典,无凭无据。
而在场同意他这一番话的人也不在少数,而且大多是衣着华丽的富贵子弟。
“不错,家奴怎么能和主人家一起吃饭?实在是太不像样子了。”
类似这样的附和声,可是他们在附和的时候却没有发现,青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羞愧与不安,悔恨与自责,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出现在青姨的脸上。
这使得白龙和东方全都肝火大盛。
“够了。”
白龙拍了一下桌子,发出了巨大的响声,好在控制了一下,要不然这一掌下去桌子已经四分五裂了。
“徐礼文?是吧?”
在舆论上获得了优势的徐礼文非常高傲,刚才的羞愧也不见了,抬着下巴,看都没看一眼白龙。
“不错。”
“能为我解释一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?”
徐礼文虽然有些奇怪,但是看到白龙真心发问了,还是解释了一番。
“这句话乃是出自《孟子·梁惠王上》,讲的是,尊敬家中的长辈,从而推及他人的长辈,爱护家中的儿女,从而推及他人的儿女。”
“恩,解释的很好,那你认为你口中所说的这位家奴,是不是他人的长辈?”
徐礼文脸上得意的神色立马就消失了,他感觉到了不对劲。
“是…吧?”
“呵呵,怎么说个话都有气无力,是就是。不是就不是。”
“是。”
“好。”
白龙满意地点了点头,继续发问:“那我们应不应该像孟子所说的那样,像尊敬自己家的长辈一样尊敬她?”
“这这这……”
徐礼文一下子就结巴了,在场所有人里一片沉默。
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答上了一句话。
“可她是家奴。”
“哦?你的意思是,家奴不在圣人的教化范围之内?孔子说的那句有教无类也是一句放屁的话,是也不是?”
“你,你,你怎敢侮辱圣人?”
白龙盯着这位多管闲事的人,也不问他是谁,直接开口斥责。
“侮辱圣人的不是我,而是你们这些读书读傻了的傻子,自以为得了圣人的教化,就高人一等,总喜欢借着圣人的言语指责他人。
却殊不知,当初圣人面对他人的时候,态度是如何的卑微,是如何的不耻下问。
你们扪心自问一下,你们的行为,哪一点符合圣人的教化?
要我说,你们这些以圣人子弟自居的无耻之辈,才是真正的侮辱了圣人的贤名,浪费了他老人家传下来的学问。”
“噗…”
刚才出来多管闲事的那个人,被白龙一阵喝骂之后,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,这让白龙长见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