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兀那恶鬼!”“还不束手就擒!”“…就是!”
正定握住金令,一声厉喝,紧跟着,正幸、正安连声附和。
便在这时,那老者一瞪眼,举起手中弹弓,“嗖嗖嗖”,连发三枚金弹,直朝正定三人众面门打去。
“你这祖灵,莫不是要助纣为虐!”
正定怒喝一声,一翻金令,将那金弹砸得四分五裂,紧跟着,便见正幸、正安各取了一杵,与正定飞扑那老者,缠斗在一起。
“祖灵护亡魂?”
苏靖见状,脸色一禀,心下泛起嘀咕,耳畔随即又听几声窃窃私语。
“听道长的话,我爹还护着那鬼不成?”
“哎呀爹!奶奶刚去不久,就出了事儿,那鬼肯定就是奶奶!生前爷爷最疼爱奶奶,这能不护着嘛!”
苏靖循声望去,便见大堂门前,一中年汉子和一青年探出头来。
他额间蓝光一闪,便知那中年汉子名为张敬德,乃县铁冶所大使,而那青年则是张敬德之子,张彬。
“哎,坏事!坏事!”
此时,那张敬德一听张彬所言,侧头一想,脸色数变,当即一推门框,急急忙忙便跑将出来,朝那正定三人众连连大叫:
“道长!道长快快停手!莫伤了我老爹、老娘!”
他也看不着祖灵和鬼祟所在,提了衣摆,径往了正定处,探手一把拽住,便上气不接下气地按着手道:“道长,莫动手!”
“你这厮!”“快快撒开!”“莫要自误!”
正定三人众受此阻拦,立时顿下脚步,而那老者早就连挨了数下,已是不支,便趁机飞身退开,落至老太太身旁。
苏靖这时望去,数据系统中,旋即便跳出一连串信息,便赫然是“张城”、“苏珴”。
“张城?苏珴?”
他一下愕然,不由便想到祖坟所见,这才反应过来,此二人正是他的来孙女和来孙女婿。
“此乃鬼祟,毫无人性!”“若不近早除去,往后...”“...必会叫你家破人亡!”
这时,又是连声怒喝,苏靖再望去,便见那正定早已推开张敬德,领着正幸、正安二人直扑张城。
“嗖——”
金令当先射出,那张城连发三弹,俱都打在令上,却只使其一顿。紧跟着,眼见着金令破风而来,张城当即扶起苏珴,飞身而起,回身便要逃往祖祠。
“哪里跑!”“留下恶鬼!”“...束手就擒!”
正定三人众见状,踏步直追。
“嗖嗖”
同时,两枚金杵当先脱手而出,后发先至,却听“当——”一声,苏靖飞身而至,提刀斩落。
“你是何人?”“三尖两刃刀?”“天将军!”
正定三人脚步一顿,连声惊呼,旋即就见正安纵身一跃,缩到正幸身后。
紧跟着,不待苏靖开口,正定接住金令,一翻,先以“通玄”二字示人,随后一瞥正幸,朗声一喝:
“哼!管你是啥将军,我等乃...”
“道会司掌印人!”
“降...降妖...降妖除魔...三人众!”
话音未落,又见正定在中,正幸在左摆开架势,如飞鹤亮相,却独缺右翅。
正定、正幸立时回首,一瞪缩在身后的正安,同时低喝:“正安!你怎么回...”
“道长!”
就在这时,二人话未说完,便见那张敬德急急冲来,一下撞在正安身上,紧跟着,只听三声声“扑——通”,三人众应声趴倒在地。
张敬德见状一摸鼻,当即上前将三人一一扶起,同时连声劝道:
“道长!您三位还是回去吧!我老张家不驱鬼了!”
“降妖除魔!”“莫要阻拦!”“...”
闻言,正定、正幸脸色一禀,立时推开张敬德,昂首挺胸便面朝苏靖,再次一摆架势,大喝道:“兀那...”
“滚!”
苏靖冷哼一声,运起神力一震,霎时,罡气四溢,汹涌而出,迎面压在三人众身上,直教这三人面色一白。
紧跟着,就见三人众忽而一收架势,朝苏靖拱手抱拳。
“言之有理!”“理当如此!”“告辞!”
旋即,正定领着正幸、正安,也顾不得去捡那落在苏靖脚边的两根金杵,飞也似得跑出了张家大门。
“这三人...”
苏靖见状,心下哑然失笑,摇了摇头,一瞥脚下金杵,暗道:“这三人倒是有些机缘,那日刑狱丢了金印,竟会被这三人拾到?”
“道会司掌印人?呵...有点东西...”
苏靖心下直嘀咕,抬手一招,将两根金杵收入山河珠中,随即转身,见张城已不见踪影,唯留苏珴站在张祠外。
“城哥既然不愿意见云琪,又为何要处处护着云琪!”
“这么多年,到底发生了何事,要让城哥这般躲着云琪?”
“也怨云琪没能早点来陪你...”
苏珴含着腰,颤巍巍抽泣,抬脚上前一步,便见一道阳气腾地燃起,形成一道帷幕,只将苏珴弹开,却不伤其分毫。
“为什么...”
她瘫坐在地,喃喃自语,魂体上忽明忽暗,却是方才受了金令一击,伤势仍在。
“你可是苏珴,苏云琪?”
苏靖见状,飞落至苏珴身旁,提了刀便朗声问道。
苏珴愣愣地出神,此时闻言,陡然惊醒,便缓缓抬头,望了眼苏靖,接着抬手一抹双眼,方才颤巍巍站起身。
“老身苏珴见过天将军,多谢将军搭救!”
话音未落,苏靖陡然一瞪眼,一声厉喝:“既然你是苏珴,那且吃苏某一刀!”说罢,他一举手中三尖两刃刀,作势要斩。
霎时,只听“嗖嗖嗖”三声,三枚金弹自侧身打来,苏靖回刀一格,“当当当——”,三枚金弹应声弹开。
紧随其后,苏靖一掌拍出,使了追魂夺魄手。
“嗖嗖——”
七道金色手印飞射而出,眨眼钉入张城体内,紧接着,苏靖翻掌一握,张城身上一道道金色锁链透体而出。
下一刻,锁链拉扯着,张城便落在苏靖身前。
“城哥!将军!”
电光火石间,苏珴方才反应过来,惊叫两声,连忙扑至苏靖身前,将张城挡在身后。
“将军,老身才是鬼,城哥他是祖灵!”
“您要杀,便就杀了老身,与城哥无关!”
身前,苏珴连声求饶,说着便要叩首,苏靖连忙收刀,托住苏珴,叹道:“苏某何曾说要杀了他?”
“将军,您...?”
苏珴诧异地昂首望向苏靖,便见苏靖轻笑一声,暗运了神力,将苏珴托起。
“如今,你且看,他不就在你面前了吗?”
苏靖说着,轻按住苏珴两肩,缓缓将其转过身来,接着,轻拍两下肩膀,附耳细声道:“去吧,当面问上一问。”
“城哥...”
立时,苏珴一下哽咽,颤巍巍飞扑到张城怀中,絮絮叨叨便抽噎起来。
如此这般,便说起那年时节,花开无忧,紧接着,一般般往事随夜风而起,转瞬待那过眼云烟转头空,天边已是泛起鱼肚白。
“城哥,你可看看云琪...”
然而,尽管苏珴说着往事,那张城却是双目无神,呆立在原地,一身满是字迹的华服,轻轻摆动。
“意识已经溃散?不,若是如此,当不会护着苏珴...”
苏靖眉头紧锁,此时想来,那张城在香火中应是已濒临崩溃,如今仅凭本能保护着苏珴,若是再过不久,只怕彻底消散,成为一具始祖躯壳。
心下紧迫,他当即唤出奉天承民卷,于系统中下达征募指令。
霎时,只听“哧——”一声,便好似蒸汽喷涌一般,滚滚香火云雾自那张城周身各处汹涌而出,径直没入奉天承民卷中。
紧随其后,于奉天承民卷上,一枚枚小小的方印虚影逐渐成型。
“嗖——”
猝然间,神位宝印飞出,悬在苏靖额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