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部虎胆县令第六部吏部外郎第三十四章污蔑第三十四章污蔑 柳德子是何等样的人?“美容姿。善言辩。风情颇张。不能自遏”。当年他在洛阳任职时。李司徒因为府上有堪称洛阳第一美妙的家妓紫云。竟不敢叫柳德子到自己的府上来。后来德子听说李府有妙歌善舞的家妓紫云。就不请自到。而且即席赠诗:“华堂今日绮筵开。谁唤分司御史来。忽发狂言惊四座。两行红袖一时回。”
结果。狂放的行为。巧妙的诗言。竟使得紫云立马倾心。李司徒无奈之下。只得故作大度做了成人之美。
这个小故事。不仅说明柳德子色胆包天和很有魅力。也隐约透露出这个家伙心机巧诈。解决问题的办法直接而有效。
同样。他污蔑丁晋的话也很简单直接。他对窦刚说道:“弟子确实早听过这件事。丁晋还对人说:兵马万机。须渐归天子。何因犹在权门!。说话实是无理之极。现今他得天子看重。便忘记当日是谁提携于他。弟子生怕公闻之生气。因此刚才未敢说出。”
“犹在权门?这些事。怕还轮不到他黄口小儿管。”窦刚冷冷地自语。面上虽无恼恨。心中已是暴怒。
柳德子污蔑丁晋的这句话。最阴险的地方就是一点——用一句击中窦刚忌讳的话来十分可恶的忘恩负义。
窦刚并不是一个很能容忍的人。虽然“上位者”的气度让他喜怒不露于外。但柳德子是个聪明人。还是轻易看出窦刚心中真得发怒了。这个好现象鼓舞了他。柳德子决定继续自己的“倒丁行动”。
从窦府出来后。柳德子又拜访了“长安令”董含。这次。他是有备而来。先和董含回忆了下往日并肩作战地几件事情。借这种对过去的怀念来叙叙旧、套套交情。等到气氛热烈起来。柳德子便开始挑拨离间。行使小人手段。
他对董含道:“兄长还记得上次韩一良受贿之案否?当时。窦公欲要让兄独审此案。而丁晋却建议三司会审。说什么如兄审问不得。恐致被动。小弟看他分明是不相信董兄的能力。自命不凡。小瞧于人;再者。其人为得窦公信重。整日拉帮结伙。肆意卖弄。但有能力超越他者。必得他与众人排挤。韩案本为兄长一人之功。最后也不得不分薄他人。小弟现在想来。丁晋之议。分明就是嫉妒兄长将为窦相立奇功。所以故意从中使计作坏。”
“哦。竟有此事可是按照丁青云的为人。好像不可能吧。”董含不咸不淡地说着。神色也是不恼不怒。似乎柳德子地一大堆话。对他无动于衷。次自己的精心准备又是劳而无功。很泄气。赌气说道:“好。你就相信他吧。想我兄弟二人昔日哪件事上不是共进退。同气连枝。现在兄长宁肯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己人。小弟还有何话可说?哼哼。眼看那姓丁的这次犯了窦公忌讳。兄长却不助我一臂之力。使之无法翻身。如若让他侥幸度过难关。恐怕其威望日重。相公依赖渐深之时。兄悔之晚也。”
柳德子愤怒地说完。转身便要离去。将要跨出门槛时。身后传来董含慢悠悠的询问声:“窦公可疑之?”
柳德子立马停住脚步。欣喜地转过身。口气坚定地道:“公直欲除之而后快。”
这句话。柳德子为了说服董含。有点太夸大了。事实上。窦刚虽对丁晋存疑。但还没到切齿痛恨的地步。何况。几个渠道地耳目都报告说:丁晋这些时日。不仅没有欣喜若狂、得意忘形的表现。反而洁身自持。沉默不语。连平日素爱参加的社交宴会都不涉及。整日不是常朝上值就是闭门读书。反正怎么看。都不像一副蒙受皇恩后喜不自胜的样子。
窦刚听了后。心情又开始矛盾起来。一方面。数年相处。他对丁晋的品行有一定了解。认为他不太可能做出柳德子所说的狂妄之语;但是另一方面。自从一手栽培起来的武和他划清界限后。他对党人的忠诚度非常敏感。丁晋这个年轻人。能力是没得说。唯一的遗憾就是出身平民。窦刚牢固地认为。穷人是最容易收买地。道德底线也是最低的。一个人当穷到连自尊都要出卖的时候。他还会考虑什么道德么?谁给他钱谁就是他的天皇老子。这样阶层的人。即便有了富贵。也改变不了深刻在骨子里的凉薄之性。
矛盾之中。窦刚又就此事。询问了“御史中丞”王伯明的意思。王伯明这个人。不仅是个标准的滑头。他最大地优点是能在关键时刻大义灭亲。说翻脸就翻脸!这段时间。王伯明已经从其他人口中。知悉窦刚在疑心丁晋。权衡利害后。王伯明认为。与其帮助一个已经在窦刚心中失去分量的朋友。还不如将之作为砝码。加重自己在窦刚心中的地位来得划算。
最主要的原因。还是王伯明和董含一样。越来越嫉妒丁晋的才能。几年前。王伯明为了显示自己有识人之明。还在窦刚面前举荐丁晋。但是随着丁晋在窦刚心目中的地位逐渐显要。王伯明又觉得丁晋的精明强干难以忍受。
于是。王伯明便对窦刚道:“丁三郎年少放肆。不知轻重。他虽未背弃相公。却也因天子信重而窃窃自喜。一日。曾对某言:天子之诺。吾否大宴宾客以庆贺?下官当即便劝诫于他。要慎言慎行。更勿忘怀窦公恩义。丁晋才就此作罢。”
窦刚听了。默默无语。良久。才长叹道:“本相待他不薄。奈何自误?”
这些事。丁晋还蒙在鼓里。一点都不知道。他尚以为窦刚只是对自己有了疑心。这在政治场上是再正常不过地现象。再宽容的上位者。只要到了那个位置上。便免不了想得太多。想得太多就免不了疑神疑鬼。而要消除对方的疑虑。急是急不来的。必须寻找合适的机会。否则越着急越容易将事情搞得更糟。
在合适的机会出现之前。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恭顺自然地态度。绝不能自辩。现在有一句话叫做“解释就等于掩饰”。丁晋虽然不知道这句话。但是其中地道理还是清楚的——首先。领导没有问你。就不要乱说话。不说话就不会再犯错。说了话就很可能犯错。你一解释。既显得领导小鸡肚肠。又可能自乱阵脚。丁晋地情况还更特殊。你主动去解释。那不是摆明了你对领导的一言一行都清楚么。窦刚不怀疑丁晋拉帮结派、安插耳目才怪。
所以。丁晋现在能做的只有暂时沉默和保持低调。因此。这段日子。他除了去吏部上班。每天便是在家中读书写这一日。丁晋正在书房看一本古籍。总管丁翼进来禀告说:升平坊的黄花子在府外求见。不过他的装扮很奇特。
丁晋讶然。丁翼的性子沉稳。很少有玩笑之语。连他都说黄花子的打扮奇特。那肯定是很古怪了。好奇下。急忙迎出门外。却见黄花子裸着上身。腰间系一把宝剑。精壮的后背却是背着数根荆条。
“黄兄。稀客。稀客。咦。兄这身打扮是何意?”丁晋险些被黄花子的装扮逗笑。这行头。也确实称得上奇特 黄花子却低垂着个脑袋。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。见丁晋从府中出来。马上推金山、倒玉柱地扑通跪在地上。大声道:“昔日丁大人对我有厚恩。我却不能报答。实在是罪该万死。请大人责罚。”
说完。从后背抽出荆条。双手举过头顶。递给丁晋。
丁晋苦笑摇头。欲将黄花子搀扶起来。可他坚决不起身。丁晋有些生气道:“黄兄。到底是为何事。你不说。某又怎么责罚于你呢?”
黄花子沉声道:“就是上次大人的朋友胡三海向小人求教抓贼之法。请原谅。小人实在无能为力。”
丁晋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。那还是在自己去洛阳之前的事了。回来后也没见到胡三海。不知道他到底破案没力将黄花子扶起半身。笑道:“事情到底如何。你先和某细细说一番才是。咱们先进府。至于责罚。好吧。咱们一会再谈。”
黄花子这才肯起身。沉肃地跟着丁晋向府门行去。到了门口。他却被丁府的一位大脾气下人给拦住了。章渝不满道:“这位客人。是不是该把腰间宝剑解下来。”
黄花子的手掌紧紧按住剑柄。沉声道:“对不起。身为一个剑客。剑不离身。”
“阿渝。无妨。让黄押长进来吧。”丁晋回身向章渝说道。
章渝悻悻然地哼了一声。躺回门旁的藤椅中。继续晒太阳。间或抓身上的虱子玩。黄花子走过他身边。手掌微用巧力。剑柄末梢正好扫到章渝的肩膀。火辣辣的疼。章渝待其走远后。小声咒骂:“剑客?我草你奶奶。”(。如欲知后事如何。请登陆www.qidian.。章节更多。支持作者。支持正版阅